【华晨宇水仙文】《玩坏》23 All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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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资料图片)

夕阳燃烧着余热，落下一地灰烬，被风吹了个干净。飒缓慢低身捡起早晨落在草坪上的复习资料，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，然后走进家门。

沉寂了许久的房子，即便住进了个人，仍然没有生活气息。飒一个人创造所有动静，给小别墅染上一丝鬼魅色彩。

飒在厨房给自己做了一份夹了鸡蛋火腿的三明治，还热了一杯甜牛奶。

神态木讷地吃完半个三明治，飒喝了一口牛奶，不甜！他疑惑地看了一眼牛奶杯，再次喝了一口，还是不甜！

飒猛地起身，迫切地颤抖着手打开厨房装冰糖的罐子，从中挖了一枚冰糖塞进嘴里，用后槽牙狠狠咬碎。

不甜！还是不甜！飒着急得开始浑身发抖，他病态般寻找家里的甜食，塞进自己嘴里，一个个试错，再一个个找，直到摔倒在客厅瓷砖地板上，才消停下来。

他的腿部剩余力量完全不足以支撑他起立。飒愣在原地，顿时周围恢复平静，终于飒感受到了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。他像是刚恢复痛觉那般，疼得不断打颤，痛觉撕裂开来，是一些带血的画面，切换闪烁着再次刺痛他。

飒毫无预兆地捂着脸大哭，哭声传遍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，最后又回到他耳边，悲伤像指缝溢出的眼泪，落得遍地凄凉。

“我被骗了，我被骗了！”

坐在地上哭累了，飒爬到沙发上接着哭，音量逐渐减弱，但哭声一直在，就连睡着了都在小声抽泣，半夜冷了就蜷缩着身子哭，后来热了就摊开身子哭，皱着眉头翻来覆去。

飒哭出一脸泪水和一身汗，整个人像是刚蒸熟的馒头，浑身发白，只有两个脸颊是红扑扑的。

天亮了，而飒仍然被困在梦中，别说哭声了就连气息都微弱得可怜，好在嘴里还能吐出些许热气，以示生命迹象。

“刺啦——”

飒受到了刺激引起应激反应，猛地惊醒，合上自己被撕开的衣服。

许是高烧使飒的脑子不清醒了，在看到壳的一瞬间，所有委屈涌上心头，他过度使用的喉咙再次发出哭声，取不尽的泪水随之滚落，他迅速抓住壳的两根手指，求他，“哥哥，你抱抱我。”

壳脸色阴沉至极，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，向后退。飒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带着滚到地上。壳抽了几张湿巾擦手。

“真恶心。”

而飒晕倒前，还喃喃自语，“哥你抱抱我，哥你抱抱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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飒第一次醒来时，吓坏了帮他更换点滴的护士姐姐。

护士姐姐刚把飒的点滴挂好，飒毫无征兆地醒来拽住她的手，问她今天的日期。

护士姐姐被吓懵了，险些腿软瘫倒在地，在飒问到第三遍的时候，才勉强启动大脑，给了他一个答案。

得知自己已经错过高考的飒，再一次陷入昏迷。

飒第二次醒来，不似第一次那般情绪激动，他甚至没有睁开眼，却仿佛目睹了一场肮脏的交易。

就在他的病房里，壳拿着飒的体检报告和合同，当着“沉睡”飒的面，将他卖给了丸。

飒彻底没有家了。还好他已经哭够了，卷和十辰于的事，到底是他被骗了，也好，断了个干净，以后不会再有留恋，他早就该意识到自己不值得被爱。他和壳的这个结局也不算太意外，本来那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回忆的，壳卖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，只不过这次卖的比较久而已……他拼命安慰自己，以让自己能顺利完成装睡任务。

待壳丸都走了以后，飒才睁开眼，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想要活着，他终于有勇气抛弃所有的一切，去过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生活。

不能再待在这里了，要是落到丸手上，那便是生不如死。

出逃过程简单粗暴，没有人会想到飒有出逃的想法和能力，他在一次护士姐姐给他换完吊瓶后，拔了针头就往外跑，表面镇定，脚步轻快，在来往的病号服中，多出一件，并不引人注目，出了医院后难免惹眼。

飒专挑小路走，有人时稳住步调，没人时便开始狂奔，背着医院和家的方向，往城市另一头跑。他的心脏疯狂跳动着，在一辆摩托车停在他面前时，他险些被吓晕过去。

那人摘下头盔，丢给飒一件外套和一个头盔，瞥了眼身后，“上车。”

见到他的一头红发，飒想起来他那天和绒看摩托车赛时见过他，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上了车。

摩托车穿梭于小巷中，几经周折最后到一个了破旧汽修厂。

红发丢给飒一瓶矿泉水，然后自己打开一瓶喝了个精光。

绒在出国前没少帮他，这个汽修厂是绒买下来让他帮着经营的，其实就是送给他的。绒走后他收了自己狗腿子的性子，老老实实修车。

绒在走之前提过一嘴，让他看着别让破街那些人欺负飒，这会碰见他这落魄样，帮一把也是应该的。“准备去哪儿？”

飒局促地捏着手里的水，“不知道，越远越好，你，你能借我点钱吗？”

“跟我来。”说完，红发不管飒有没有跟上，自顾自上楼。

飒走进红发的房间，墙上挂满了游戏卡和碟片，地面不脏，但也算不上整洁，他就站在门边上，看着红发从角落捡了个包，把里面零零散散的钥匙扣打火机倒出来，然后搜刮屋子里的所有现金塞进包里，连硬币也扫了进去，最后把包丢给飒，红发满不在意的说了句，“衣柜里有衣服，你自己挑几件。”接着他打了个电话走出房间。

飒愣在原地，一切发生的太快，他缓了会儿理清楚都发生了些什么后，到衣柜里找了两套塞在角落的T恤和休闲裤，一套换上，另一套塞进包里。

红发靠在墙边，飒一出来，他就带着他下楼，骑上摩托车，往郊外走。二十几分钟车程后，摩托停在一个三岔路口。红发在察觉到飒要开口前，侧身点了跟烟抽。

不一会儿，远处开来一辆皮卡车，隔老远飒就能听见音乐声。红发冲那边招了下手，皮卡车靠着他们停下，红发替飒开了车门，让后座那两人往一边挤挤，“都是我朋友，车是去邻市的，顺便把你捎到哪儿。”

说完，飒上了车，红发一关车门，飒还没来得及冲他道谢，他便骑上摩托绝尘而去。

车上几人邀请飒同他们一起唱歌，飒微笑着推脱两下，他们也就没再管他了。

接下来，飒拦出租、拦巴士、搭三轮、搭摩托、搭拖拉机，一步步远离城市的喧嚣，直到快花光所有的钱才停下逃亡的脚步，找一个不为人知的庇护所隐藏自己的身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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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阳区在几年前还是一个小镇子，随着高速公路的开通，经济快速发展，平阳镇与南边的宁阳县合并，划为宁阳县平阳区。而平阳以北的几个小村庄逐渐萧条，仅剩几户淳朴留守老人。

长阳村就属于其中之一。

平阳区往长阳村的小路由于是依山伴水而建，即便已经被年关返乡探亲的年轻人修成水泥路，仍然只能容纳一辆汽车直行。

如果换成是小电驴，那便绰绰有余了。

须戴了一顶粉红色的安全帽，帽子上的兔耳朵在黑夜下发出彩色光亮，并随车前小音箱里播放的音乐，有规律地左右摇晃，这二十几分钟的小路路程也就不显枯燥了。

小电驴驶进一处烂尾楼，感应灯光亮起，须把车开进L型合在一起的两栋烂尾楼其中一栋的一楼停好，抱起车筐里的快递盒子，准备往楼上走。

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，总觉得旁边那栋烂尾楼有细细簌簌的声音，他停下脚步向那边看去，又只听到蟋蟀蝉鸣声。须不疑有他，转身踏上混泥土楼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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